中国人民银行、中证监及金融监管总局9月底推出「组合拳」，激活股票市场，并放鬆房地产交易限制，其后政治局会议更明确要求全面提振经济，政策似乎出现了巨大转向，市场解读为中央已开始把防範通缩视为重要目标。摩根士丹利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邢自强形容，通缩对于经济而言就如一个陷阱，一旦陷进去就会形成向下走的恶性循环，经济只会愈来愈差。邢自强认为，内地救市已踏出了重要的一步，但还要「三箭齐发」才能避免陷入通缩漩涡。

邢自强表示，典型的通缩就是经济欠佳，从而导致价格下跌，之后企业出现亏损或利润率萎缩，企业因而不招聘员工，市民亦因而找不到工作，其后就会减少消费；当很多人都不买货品的话，产品出现滞销，因此货品价格又进一步下降，若然整体情况没有改善，这个恶性循环就会继续走下去，形成漩涡变得愈来愈差。

当前，由于内地市场呈现持续「消费降级」，许多餐饮企业为求自救，无奈推出被指是「穷鬼套餐」的低廉食品维持营业，例如北京快餐品牌南城香，推出「3元早餐自助餐」（人民币．下同）及「19.9元火锅」等，西式快餐麦当劳则以「随心配1+1套餐」迎战，其价格为13.9元，标榜汉堡小食及甜品饮品随心搭配。受到内地消费者削减支出打击，多家名牌店内地销售亦出现大幅倒退的情况。

大水漫灌搞基建已行不通

早在去年3月至4月期间，外界开始议论中国是否进入了通缩，以及如果陷入通缩要如何处理。为什么市场这样关注？邢自强直言，因为通缩对经济肯定是一件坏事，「通缩就像一个向下不断循环的陷阱，陷进去之后如果没有外部的力量帮助你，你自己很难走出来，就像一个人陷入了泥潭一样，你自己是走出不来的。」

对于目前情况，邢自强建议，中国需要进行「三部曲」来避免通缩，第一，重组债务，帮助地方政府和房地产化解已有的债务问题；第二，是刺激经济，特别是刺激消费和增加社会保障福利；第三，通过改革，稳定企业信心。

他又提到，有几种方式可以刺激经济，过去中国擅长的是大增基础建设，投资修路架桥，但会形成供给过剩；如2008年时中国提出4万亿元的投资刺激计划，大部分用在基础建设投资，这条路现在看起来行不通了，要用新的路径，新的路径就是刺激消费及帮助房地产市场回收库存，这些是打破通缩最合适方法。

至于刺激消费方面，邢自强认为政府可在社会保障福利开支着手，中国现时有2.8亿农民工，他们享受不到如城市较好的社会保障，例如医保，若老百姓有了福利，他们就会愿意消费。就社会保障福利开支的金额，他表示可循序渐进，在初始阶段规模，可以是一年5万亿元，并分阶段把累计金额增至10万亿元，相信能令中国避开通缩，回到一个比较正常的经济轨迹。

对于当前政策是否有效？他指出，目前政府迈出了第一步，就是重组债务，发行大量国债去置换地方政府拖欠的隐形债务，但还未有推出政策刺激消费及通过改革以稳定企业家信心，他认为要「三箭齐发」才能避开通缩，坦言当前的政策力度还不够，难以令物价上涨及完全回到正常；若「三箭齐发」，预计需时一年半到两年左右的时间，才可逐步摆脱通缩危机。

须加码刺激 望两年见效

澳新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杨宇霆称，中国经济结构性问题是行业供应过剩及房产库存过多，因而导致资产价格持续下跌；对于市场建议政府派发消费券或现金刺激消费，他相信，中国的消费降级直接派钱可能只会短暂刺激经济一至两个季度，令「数字好睇」但作用不大。

另方面，滙丰报告指出，若果根据GDP平减指数的标準，目前是中国历史上第二长的通缩，认为中国要摆脱通缩，可能要努力减少某些产业的过剩产能，并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，让市场在长期内挑选赢家和输家。

採访、撰文：陈慧筠